与需阿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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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欺诈】金钱恋人(6)


  约翰的葬礼于大教堂举行,隆重庄严又肃穆,秉邀了魔术界内一众权贵。
  这当中,亲友也好,对头也罢,终究是要给死人一个面子,安生地缅怀追悼。
  瑟维穿着一身黑色正装,眉眼低垂,沉默寡言,将所有礼数都一一做到位,规矩之下仿佛有着巨大的悲伤压在心底。
  别人是否在背地里猜疑这不重要,他自己的表面工夫一定要做好。
  更何况,他的敬,他的仰,都是真的。
  心底再寡淡,再觉得前路宽阔畅爽,终还是有一丝的苦楚。
  人性纠结如此,撑死,不后悔罢了。

  葬礼喧嚣一阵过后还没平静两天,又传出了消息。
  威廉指认瑟维为杀害约翰的凶手,开庭上审。
  一小部分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,又去听审。
  法庭之上,原告代理人明白无误地阐述着瑟维的罪行,瑟维却只是毫无波澜地问他可有证据, 于是克利切就作为唯一证人上了庭。

  一上来,那瘦削身形便是微弓着,走路缓慢,小眼睛四下乱瞄,胆怯又好奇着,明显一副没见过世面,下等人的样子。
  在场诸般人多少嫌弃。
  克利切走到证人席,原告代理人对他进行提问,克利切张口是唯唯诺诺,支支吾吾,声音小不说半天才能说完整一句话,听的直叫人心头急躁,恨不得过去给他俩耳光。
  也亏的那原告代理人脾气好,一字一句的询问,半晌,算是口证俱全,然后又一指被告瑟维,询问那人样貌可是符合。
 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,已经没得疑虑,这事便是确凿了,无非需最后再那么一言定音,罢了。
  可当克利切把脑袋一扭,看向瑟维的时候却露出了一脸的迷茫,用很是迟疑很是不确定的语气说,大概,好像,不是他?
  众人一窒,原告威廉也意识到不对劲,亲自站起身,以一种暗含警告的语气开口,让他看好了 ,可莫要走了眼。
  克利切似乎只是下意识地寻声回望,这不看不要紧,一看,立马一声惊呼,
  “是你!说好完事后还有钱给克利切的,你还没给!!”
  那视财如命的小德行,仿佛是许诺多少家产没给似的,眼睛都红了,竟直接冲出证人席过去扯着威廉的衣领大呼小叫,唾沫横飞。
  场面顿时就乱了套,法槌当当当敲响也顶不过克利切的撒泼无赖,最终还是被保安分了开来。
  再番好言询问,克利切就咬着牙强调,那个人让他办事不给钱。
  至于什么事,不说。差多少钱,不说,再问就蹬胳膊踢腿要死要活,把老法官都整的尴尬无比 。

  被告席上的瑟维垂着脑袋,肩膀轻颤,憋笑憋的很是辛苦。
  他服,服克利切这份胡搅蛮缠臭不要脸的能力。
 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甩锅,指着人家的鼻子臭骂,管他三七二十一,反正钱是拿了,面子丢的都不是他的,简直无耻至极。
  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法庭上蹦哒。
  起码,瑟维做不到,他,真的要脸的。
  想这人活一生,得能演,得会演,也得敢演。
  尤其是克利切这样的底层身份。
  世界上没人会在乎他的死活,像是一个虫子,像是一只耗子,像是路边野狗。
  如果再不会叫,跟不曾存在,有什么区别?
  总之,这样好好一场顺利的庭审,因为克利切的突然变卦而变成了一场闹剧,一场贼喊抓贼的乌龙。
  不说其他的是否真实,光是威廉那面子就丢了个干净。
  最终,只能闹了个不了了之。

  庭审后第二日一早,白沙街孤儿院。
  克利切拉开卧室的窗帘,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孩子们熟睡的稚嫩面庞上。
  他轻拍了拍离的最近的孩子的小屁股,
  “太阳晒屁股咯,起床了~”
  孩子们从睡梦中转醒,惺忪之间前后不一地问着早,然后一个个利索的下了床,将自己的被子叠好,举着自己的小杯小碗,排着队洗漱去了。
  克利切孤儿院收养的孩子总共有十四个,收养也是有个三四年了,现如今平均七八岁的年纪,最小的才刚抱回来不久的,才不过四岁,做什么还得克利切护着。最大的孩子也已经十一岁了,是孩子们中的领头羊。
  寻常之时的白天克利切都是出去做着零零散散的各种活计,孩子们在孤儿院中相互照料。等他夜半带着钱财回来,吃饱喝足换得孩子们的笑脸。
  那是很朴实无华的一日日,简单却又温馨,对他们来说也是最好的生活。
  但今日注定会有些变化的。

  将最小的孩子阿金抱上了餐桌,长条的大餐桌上,摆好了早餐,一些简单的粗茶淡饭的,吃起来却是好不乐乎。
  孩子们嘻嘻笑笑,谈天说地,没一会便将早餐吃完。
  盘子收拾好,各洗各的后,克利切又把孩子们叫到了厅中,拿出了一个大包裹,里面是十四套新衣服,都是每个孩子多少偏好的那一款,没一个便宜的。
  孩子们小,再懂事也终究不明白这些衣服背后的含义,难得的有又新又好看的衣服穿,顿时就喧闹着乐成了一团,叽叽喳喳地换起了衣服。克利切还特意为几个女孩子精心扎着小辫子,带上发夹头花。
  看着孩子们面颊上那因为激动而不住攀上的红晕,克利切欣慰似的笑着,宣布道,
  “大家听好咯,有一个好人给我们提供了新家,咱们要去新家住了!是那种很大很大,什么都有的新家~”
  孩子们的情绪最好被带动,激动情绪还没退便又是一次欢呼雀跃。那对他们来说陌生的事物不算什么,新鲜就够了。
  “那么,现在去拿好自己的玩具家伙事,咱们直接出发~”
  孩子们又是一哄而散,上蹦下跳,乐不可支。

  待所有孩子们都出了门,克利切锁上孤儿院的大门,看着这生活了数年的地方,轻轻笑着。
  或许,这一去,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吧。
  转身,泯掉那一抹苦涩,直接带着孩子们,走了。

  叔叔的爷爷要喊曾祖父。
  克利切是这么对孩子们说的。
  于是当管家老乔推开被敲响的别墅大门的时候,就听见那稚嫩的童音齐生生的喊道,
  “曾祖父,早上好!!!”
  老乔的眉头狂跳,再好的管家素养,也抵不过一大早的折寿,一时间,僵在原地。
  克利切从孩子们身后探个头,吐了吐舌头,
  “诶呀呀,喊错人了~”

  “怎么了?”
  原本就准备要出门的瑟维走来,瞅了门外的一堆小家伙一眼,眉梢轻挑。
  无故折寿的管家收敛情绪,躬身行礼,默默退到一旁。
  “曾祖父……啊不是,爷爷,早上好啊~我来住狗窝了~”
  克利切站在孩子后面,笑呵呵地冲他挥着手。
  那话里的狗窝,是指他家的狗窝,还是他家是狗窝,谁知道呢。
  对克利切这种说话动不动就明嘲暗讽的习惯,瑟维都已经司空见惯。对这人,绝不能较真,那没皮没脸的,就算拗也拗不过,无视就好。
  上下等人的气质差距甚深,那是再光鲜的衣着也无法弥补的,瑟维对孩子们一目了然,简单一想也明白,
  “孤儿院的孤儿们?”
  “是呀,大家都在这里呢~来来来,刚才喊错人了,孩子们,这才是我爷爷,你们的曾祖父! ”
  克利切应声着,顺手牵过阿金,让他重新唤。
  阿金最小啊,也不会想为什么这么年轻的人是他叔叔的爷爷,张口就乖乖喊着,
  “曾祖父好。”
  瑟维对这称呼却是连耳朵都不入,直接无视过去。故意这么教,他还受着不成?
  只冷淡地瞅着克利切,声音不怒不喜,
  “我说过你可以把孤儿带来么?”
  “你是没说过,但这不,我看你家这么大,住起来一定很空!想着你都那么照顾我了,我做人 ,总得知恩图报,就把孩子们带来陪你了!不用谢不用谢~”
  瑟维听得简直嗤笑不已,
  “想占小便宜就直说,反正,我只觉得你是作茧自缚。”
  “嗯?”
  克利切一时间没明白这话的意思,可瑟维却也不会解释,丢下一句,
  “老乔,把他们安排在一楼客房。”
  便直接抬脚,出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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